苏幕遮

今天的审神者依然在渴望死亡

第十八章 金蝉脱壳

诈尸更新,我都有点不记得剧情了

两位三日月就这么走在失去唐子璇的本丸,不过顷刻时间,这座曾经带着满满的春意的本丸,就变成一片荒芜。

“何苦呢?”明艳的金月看向另一位神色暗沉的分灵,“我觉得你不会做这等傻事。”

“可老爷子我就是做了。”三日月看着灰败的樱花瓣,“都走向极端了,既然得不到,毁掉,也没什么。”

“呵,这可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鹤丸的主意,老爷子我不过是觉得若是参与了,子璇殿下或许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一二,毕竟背主是重罪了。”三日月语气淡淡的,像是从隔着朦胧的雾气,听不真切,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向来纵容我们,对我的行事也多是睁一眼闭一眼,说是体恤,不过是不在乎。我想让他睁大双眼,认真的看着我们。”

“恃宠而骄。”另一位三日月一针见血,“你或许算不上,但是其他的刀呢?身为暗堕刀剑,本就该是被碎刀的存在,现在能够被给予和正常刀剑一样的权利,你们未免也太过贪心了吧。”

“贪心吗?”对方嗤笑了一声,“一旦有了欲望,谁都是贪心的,你也不过如此。”

“我与你不同,至少没有走到这一步。”

“不同,有何不同?那个时候,你眼里的疯狂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但是老爷子我知道他身侧的位置不是给我们这些刀剑的。你也好,这座本丸的暗堕刀剑也好都没有注意到,公子他并不会因为你们拥有的东西而怜惜高看一眼。”对方甩袖离开。

……

“他怎么样?”九曲青丝问孤剑,同出于绝情谷,彼此都很了解。

“与其说是因为重伤失血昏迷,我觉得,倒像是因为对失去求生的欲望而陷入的沉睡。”孤剑将唐子璇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浮生什么时候到?”

“快了,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九曲青丝坐在榻榻米上,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情况。

孤剑看唐子璇一直没有展开的手,有些奇怪,小心的将对方的手打开,一个墨色的锦囊就这么展现出来。孤剑和九曲青丝彼此看了一眼,将锦囊打开。

“孤剑,九曲青丝,展信安,和杨家枪等人见面后,暂时不要有所动作,浮生正在排查墨阁内部的天道棋子,半月后和你们会和。如果实在觉得焦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的现世不可去以外,去给时之政府添堵吧,我会在不同的时间里与你们相遇。至于那座本丸,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必过于忧思他们。等浮生到达后,具体的计划安排会一目了然,安好,勿念。——唐子璇”

“这?”他们双方看了看唐子璇似乎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只是这份准备又是从哪得来的呢?还有阿璇的状态,到底是昏迷还是其他,而那安好勿念,又是什么意思?

……

头带厉鬼面具的男人回头看向一处虚无:“不去打个招呼么?”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低语:“不必了,他们可不傻。”

“世人皆以为你那把伞每一片伞骨都那么精致,整合后定然是无双的利器,结果呢,还不如分开的时候。”带着面具的男子语气中含着几分笑意。

“整合后相互牵制,自然是不堪一击,伞作为利器不过是一个说法罢了,从一开始,它的作用就是掩盖痕迹,不被天道发现。”若是孤剑在,一定会发现这声音和唐子璇一模一样。

“你还真是好手段啊,骗过了那么多人。若非接下来的事情要我参与进来,是不是连我也要骗了?”男子把厉鬼面具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双靛青色的眼睛,“你现在以灵体的方式到处走,倒是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确实骗了他们一些,这样的把戏,还是从你那学来的,混沌。不过,我想死的心确实没变,现在所做作为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向前。”唐子璇慢慢显出身形,脱离了肉体的躯壳,他本身的锐利和张扬显现了出来。

混沌叹了一口气:“没有其他可能了?”

唐子璇偏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走到这一步以及未来的结局难道不是你们早就预定好的么?现在来问我可否改变,还真是有趣。”他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怨怼但更多的是看透一切的苍凉。

混沌手顿了顿,靛青色的瞳仁变得暗淡,是了,这条路不就是他们逼他选的吗?他最后将面具带好:“谢谢你带我出来。”

“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一个交易,其他三口井,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就此过别吧。”唐子璇转身走了,手抬起摆了摆,没有回头。头发高束用的却是那把伞的伞骨,他一点一点的从混沌面前消失,再无踪迹可循。

大概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会想到,唐子璇会和混沌做交易,唐子璇把混沌从封印里捞出来,而混沌则负责在天道那里添堵,混淆视线,加速引发下一个量劫的到来。

……

唐子璇消失时,孤剑似有所感,看着窗外的某处很久:“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我准备去公子铸造青鸢的时间点看看,最起码,要试着去阻止一下。”

“自然是同去了,在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抱着长枪的男人仰头喝了一口酒。

九曲青丝同时也点了点头,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的刀剑准备怎么办?”

“三日月是个聪明人,他会处理好的。”对方并不在意。

孤剑眯眼看着那把长枪:“龙胆亮银枪,你的本体?”

“是的,刚刚一切仓促,没有和你说清楚。”亮银枪点了点头,“说起来,我有些好奇,公子他可曾为那些刀剑做过保养和修复。”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这么含糊的问,”孤剑听出了对方未尽之意,“不曾,公子并没有承认他们,更准确点说是他们拒绝了公子的承认。”

“那还真是愚蠢。”

……

“愚蠢倒算不上,不过是戒备心太重了。”唐子璇躺在房顶上,对于下面的评论不置一辞,“不过,去了那个时间点应该也改变不了什么,怕是又要难为你们了。”因为伞骨的缘故,他轻易的游走在这座时间逆行军的本丸里而不被发现,“孤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只可惜,若是你知道这个局到底是什么模样的时候怕是会恨透我了。”

他就此起身:“颓废了这么一会儿,也该振作起来了,还有那么多事呢,希望天道能早些发现,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不然太过无趣了。”

……

鹤丸单独坐在同一个和室里,一言不发地擦拭着手中的刀,无论外面什么情况,似乎都不曾在意分毫。他已经陷入回忆,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唐子璇会找过他。

……

那日鹤丸在唐子璇书房捣乱,唐子璇一反往日的拘谨,直接在书房布下剑阵结界。那一刻,鹤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刀法的失败。他被控制在剑阵里,骨刺爆出,眼睛显出隐隐的红色,衣衫被剑气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哦呀,还真是大惊吓呢。”他狼狈的露出一个笑容,第一次明白了他的审神者的强大。

“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小。”唐子璇双手抱胸看着鹤丸,“至少,在我记忆里,这样的剑阵,困不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那还真是可怕的惊吓啊。”鹤丸无声的嬉笑着。

唐子璇踱步到他的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鹤丸蹲了下来:“鹤丸,看着我。”

“阿璇你想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可不是玩看谁不眨眼的游戏的时候啊。”鹤丸抬头,却发现唐子璇直视的他,纯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好似要把人吸进去,却又好像看透了一切。

“从我来这里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在想这样的问题,鹤丸告诉我,你们生为刀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刀剑的意义,鹤丸只觉得有趣,他嘲讽地笑了起来:“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审神者你来赋予给我们的么?”

“还是不明白吗?鹤丸,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存在生来要为另一个无条件的负责乃至为那个存在赋予意义。你们所走的道路,你们存在的意义从一开始就是由你们自己来定义的。换句话说,你们现在的窘境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们自己。还有,暗堕刀剑确实值得同情和爱护,但并不代表,审神者或者其他无辜的人就应该为暗堕刀剑的行为买单。”唐子璇的眼睛一瞬间亮得可怕,他直直地看到鹤丸心底,看得鹤丸心生愧疚。

没有谁可以为另一个人无条件的负责,鹤丸突然沉默,这是第一个,第一个问他刀剑的意义是什么,而不是强行的赋予他,你应该是这样的。鹤丸没由来的变得迷茫,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吗?那还真是卑微啊,因为对自己的不清楚,所以就被那样的人渣折辱,所以就被放在各位大名收藏而不是在战场上厮杀,所以只能靠惊吓来博得他人的关注。我看不起你。”唐子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鹤丸,神色中含着讥诮。

鹤丸觉得屈辱,他愤然拔刀,凭什么他就该被看不起?前任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唐子璇就算再怎么厉害,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呼呼地喘着气,眼里的阴郁越发的浓厚,一刀一刀,没有半点犹豫的朝唐子璇身上砍。

唐子璇如一条游鱼一般穿梭在刀锋中,依然是喋喋不休:“恼羞成怒了啊,想不到你鹤丸的气量会如此之小。可是没有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你和外面的任何一把刀都没有什么不同,不,可能还不如他们。至少我还是知道清光喜欢打扮,安定迷恋冲田总司,烛台切心念旧主,虽然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知一提,你们是刀啊,应该是以刀术见长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某项小喜好来让人记住的。”语气里是深深地不屑,但在不屑背后却又是一份担忧与责备。

鹤丸停下了刀,他猛然明白过来,时之政府的所作所为将他们惹人喜爱的小癖好放大,而削弱了他们本身的一直与能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他们。可他们是刀,生来就是为了战斗,应该身浴鲜血至死方休,与其被供奉,还不如就此折断。他们生来就经历过千锤百炼,烈火灼烧,冰泉冷凝,那些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他们是坚韧的刀,生来就该是傲骨嶙峋,只可杀不可辱,宁可碎刀,不愿瓦全。须臾间,鹤丸心中一片光明。

“想明白了?”唐子璇站在那里,双手抱胸,眉眼中含着几分欣慰。

鹤丸点了点头,现在还不明白,那实在是太傻了。

“那么,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唐子璇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这是前任审神者的全部资料,包括弱点。你答应我一件事,那么,这些都是你的了。”

“真是大惊吓,我以为阿璇你会自己去处理。”

“呵,身为刀剑的骄傲自然是你亲自去处理更好,你难道不想自己去处理么?”

“真是一个大诱惑呢,那么阿璇想让我付出什么呢?”

“答应狐之助背后的人的任何要求。”唐子璇面色平静,“哪怕那个要求是让你来杀了我。做得到吗?”

“不过是一个约定而已,有什么做不到的。”鹤丸笑得轻松,但是眼眸深处凝重直达心底。

“那就成交吧。”唐子璇将文件递给鹤丸。

“他人在现世,阿璇准备让我怎么复仇呢?”

“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唐子璇笑了一下,像是笃定了什么。

……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阿璇。”鹤丸擦拭着刀尖,像是那里还有着血迹,“可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因为那个约定吗?”

“还是说,你不过是想通过这一计来摆脱我们?”顿了一下,鹤丸轻轻地呢喃,“可你都走进刀剑的泥淖里了,又怎么能摆脱的掉呢?”

“哈哈哈,阿璇,我好期待你重新回到这里再也走不开的那一刻啊。”鹤丸扯出一抹阴暗的笑容,带着血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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